我本善良~20年後

snowman42

20年過去了.
20年來, 伊明還是首次回到香港. 感覺上已經物是人非. 熟悉的人, 要不就是移民到外地, 要不, 就像浩男一樣, 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浩男. 想到這裡, 伊明心裡一痛.


20年前, 自己為他擋了一槍, 失去了視力. 她還清楚記得, 在失去知覺前, 自己最後看見的, 是浩男焦急的目光.


此後, 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段日子, 是黑暗的. 當醫生宣佈她已經失明, 她聽到父母的哭泣聲, 聽到宋醫生在她耳畔不斷安慰. 可是, 她一點也不懂反應. 她的心已經死了.


她跟媽媽說, 她不想再見到浩男. 明明知道自己很想見他, 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見到他, 又會怎樣? 若果他知道自己失明了, 只會歉疚一生. 帶著歉疚的愛, 他們能承受多久?


分開, 似乎是唯一的路. 她狠心把他拒於門外, 獨自在黑暗中, 讓孤寂把自己吞噬.
兩個星期後, 她後悔了. 爸爸把噩耗帶來. 浩男已經被他的養父齊喬正殺死了.
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儘管齊喬正一生最疼愛的就是這個養子, 可是他卻忍受不了浩男背叛自己, 投向他的生父, 那個警察!
叱吒風雲的黑道頭子, 選擇了與自己最疼愛的養子同歸於盡, 先把他槍殺, 然後自盡.


伊明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熬過那段日子. 浩男已經不在了, 她活著, 也只是活著而已. 她把自己封鎖起來, 在自己的世界, 不, 是她與浩男的世界裡, 沒有別人, 只有他們倆個. 那裡沒有痛苦, 沒有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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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這樣過了多久, 到了一天, 她聽到媽媽的哭聲, 彷彿從遙遠的星球傳來. 其實自從她出事以來, 媽媽一直在她身邊. 只是她到這時才聽到. 於是, 她回來了. 她知道自己還有人生責任, 要照顧父母, 不能讓他們傷心. 哥哥及弟弟都不在了, 她不能再令他們傷心. 於是, 她唯有活下去. 當宋醫生再向自己求婚時, 她雖然看不到, 卻感覺到媽媽殷切的目光, 在沒有怎麼考慮之下, 她答應了, 並跟著宋醫生去了美國.

宋醫生把她照顧得很好, 四出帶她去尋訪名醫, 在她失明之後第二年, 她終於重見光明. 而父母也帶著孫兒, 她哥哥的兒子, 一同移民到美國, 在另一個省定居下來.

重見光明, 伊明沒有太大的感覺. 其實自從浩男死後, 她對身邊的一切, 都沒有太大感覺. 活著, 只是為了盡人生責任. 她的心, 一早已經隨浩男死了. 她再也沒有在人面前提起過浩男, 也沒有想過要到他的墓前看看. 浩男, 是她心底裡的一個秘密. 當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時, 她會走進自己的心裡, 與浩男一起. 只有這時的她, 才算是活著的.

伊明在美國的一家雜誌社繼續她的記者工作, 宋醫生則在當地一家醫院工作, 有空時他們會去探望父母, 日子過得很平靜. 伊明沒有想過要去香港, 而英國, 她更不敢回去. 英國, 是她與浩男的地方. 沒有浩男, 她不會再回去.
2008年底, 一場金融海嘯, 美國陷入了經濟危機. 伊明工作的雜誌社也不能倖免, 在數個月前倒閉了. 伊明的老闆倒是一個有良心的人, 他欣賞伊明的工作能力, 把她介紹給自己在香港出版界的好友, 香港某雜誌社的老闆. 那家雜誌社亳不猶豫的騁用了伊明.

對於回香港工作, 伊明內心是非常抗拒的. 香港, 這個讓她痛心的地方. 可是她在美國根本找不到工作. 儘管以宋醫生的經濟能力, 是絕對不需要她出外工作的, 可是伊明自己忍受不了自己沒有工作. 某程度上, 工作是她麻醉自己的方法.

於是,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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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人回來的. 宋醫生雖然極存反對她回來, 可是他知道伊明是非常倔強的. 她決定了的事, 沒有人可以阻止. 而且, 伊明提出了離婚的要求.

宋醫生其實很清楚自己在伊明心目中的地位. 這20年來, 伊明對他有的只是感激, 他自己!也知道, 伊明心中由此至終就只有浩男一個. 就算浩男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他還是沒有辦法超越浩男在伊明心目中的地位. 這20年, 是偷回來的. 如今伊明要走了, 他也不得不放手.

對宋醫生, 伊明是歉疚的. 她自己這一輩子, 已經算是完了. 本來以為很快就可以匆匆的過完這一生, 為了令父母安心, 報答宋醫生對自己的恩惠, 她答應下嫁. 可是日子愈久, 她對宋醫生的歉疚愈深. 這次離開, 正好是一個機會, 讓他與她都得到釋放.

宋醫生無奈的答應了. 伊明隻身一人回到香港,  一下飛機, 陌生的機場, 陌生的商店. 這城市, 一年已經可以轉變很大, 何況20年! 伊明截了的士, 先到雜誌社報到. 雜誌社在灣仔, 就在她以前當記者的雜誌社附近. 可是那本”名人雜誌”,卻一早結業了. 這個年代, 雜誌都喜歡嘩眾取寵, 一窩蜂的去揭人蒼疤. 像名人雜誌這種稍有良心, 正面的雜誌, 早就被淘汰了.

伊明經過舊公司附近, 這兒轉變不大. 以前浩男就總愛把車子停在正門, 再點上一煙煙, 靜靜等待加班的她. 那些日子,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記得, 可是站在這兒, 所有封鎖的記憶忽然又被打開了. 浩男的笑容, 他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他抽煙的神態, 是那麼清晰. 原來, 自己從來沒有忘掉過.

算了, 不能再想了. 伊明咬著牙, 離開了舊公司的正門, 出發去找新的雜誌社. 她沒有發現, 當她剛轉身離去, 一輛紅色的跑車滑了過來, 停在這門前, 一直到深夜.

伊明新上任的雜誌社, 也是報導經濟及時事的, 不過以英語為主, 對象是在香港工作的外籍人士. 伊明慶幸大家的對像不同, 她不用跟狗仔隊去搶新聞.

老總很看重伊明, 可是伊明始終是離開香港太久了, 老總要她先留在雜誌社, 了解過去20年的大事, 才出去做採訪. 於是, 伊明每天都埋首於公司的檔案室, 閱讀至夜深才回家. 家, 其實只是公司幫她租的一個小公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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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明從最近的新聞往前閱讀, 一面用電腦做筆記. 愈接近1990年的雜誌, 她內心愈是緊張. 她怕看到當年浩男被殺的新聞, 卻又按捺不住想快點找到有關的新聞. 當年發生的事, 她其實不太知道詳情, 也拒絕去知道. 只知道浩男是被齊喬正槍殺的.

終於, 有關齊氏的新聞逐漸出現了. 喬正及浩男死後, 江湖上捲起了一場爭鬥, 齊氏的幾個老大, 還有其他社團的人, 為了爭奪齊氏的地盤, 展開了幾次大規模的廝殺. 最後, 齊氏可以說是整個被瓜分了, 卡拉OK,  桌球室, 夜總會, 全被其他社團佔去了.

沒有人提起過惠心, 浩男的媽媽. 伊明在1992年的一本雜誌, 看到小小的一篇報導: 前江湖老大齊喬正的妻子, 於療養院中病逝. 伊明哭了, 浩男的媽媽, 那個很疼自己的慈祥婦人, 丈夫與兒子都比她先走一步, 最後, 她自己一個孤身上路去.

也沒有人提到浩兒. 她一早已經當了修女, 遠離了世俗的一切. 也許浩兒至今, 仍然未知道所有家人都已經離她而去.

齊喬正殺子的新聞倒是很大篇幅. 伊明看了一段又一段的新聞, 眼淚不由自主的滾下來. 報紙雜誌都刊登了浩男在生時的照片, 有神采飛揚的, 有沉鬱的, 有冷酷的. 目擊者說, 當夜, 在齊氏米倉聽到兩下槍聲,  接著齊喬正像發瘋似的, 拖著浩男出來. 浩男的腿顯然已經中了槍, 被齊喬正拖行著, 拖出一條血路. 齊喬正把浩男拖到海邊, 舉槍向他胸口開了一槍, 再把他踢進海中. 接著, 他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連開兩槍. 警察趕到時, 他已經斷了氣. 警方找了兩天, 都沒有找著浩男的屍體. 可是他已經中了兩槍, 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所以, 他們並沒有找著浩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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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明突然停了哭泣. 彷彿有一拳擊中了她的胸口. 浩男, 要是浩男沒有死呢? 他的屍體一直沒有找著. 他的魂魄20年來, 一直沒有來看過她. 會不會, 他根本沒有死?

伊明小心翼翼的把所有跟浩男有關的剪報存起來. 她去了浩男遇害的地點, 仔細研究. 她找到當日負責這案件的警官, 可是卻問不出所以.

她知道還有一個人可以問, 那人就是邦UNCLE, 浩男的生父. 他已經退休了. 伊明苦苦哀求邦 sir 舊日的下屬, 總算問到了他的地址. 那是新界一個極之偏僻的小村落.

門一打開, 邦SIR 呆了. 他沒有想過, 來的竟是伊明. 雖然中間隔了20年, 伊明的樣子卻沒有怎麼轉變, 只是臉上添了許多哀愁.

邦SIR: 伊明,,,,,怎麼會是你? 卓軒呢?

伊明: 邦UNCLE, 我是來找浩男的.

邦SIR猶豫了一會, 緩緩地說: 傻孩子, 20年了, 他一早已經不在了. 我以為, 你應該已經放下他了

伊明: 我不知道, 我以為自己可以放下, 原來, 有些東西是一輩子也放不下的. 只要有一線希望, 我也要找到他. 你們一直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為什麼才兩天就放棄了? 他是你的親兒子呀!

邦SIR: 你以為我想放棄的嗎? 可是就算不放棄, 那又怎樣? 事實是不能改變的, 中了兩槍, 海面的浪那麼大, 他根本沒法活著回來! 你以為我不傷心嗎? 可是傷心之後又如何? 人是要一直向前走的. 伊明, 不要再傻了. 回美國去, 你的家在那兒. 你父母丈夫都在那兒等你. 你不要再花時間去找一個已經不在的人了.

伊明哭了很久. 本來以為有一線希望, 卻由浩男的生父親口告訴她, 浩男已經不在了. 回家的路上, 她的淚水一直沒有停過.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洗了一個暖水浴, 伊明突然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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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可能!!! 自己認識的邦UNCLE 不是這樣的. 他查案時, 就是一點小線索, 他也會窮追不捨, 把真相抽出來. 可是這次, 這是他的親生子呀! 才兩天他就放棄了, 連浩男的衣服也沒有撈著一件, 他就放棄了? 沒有可能!

伊明決心追查下去, 除了邦 uncle, 她剩下的線索就只有浩兒一個. 於是, 在一個晴朗的星期天早上, 她駕車來到浩兒的修道院.  沒想到, 等著她的, 竟然是浩兒的墳墓!  原來浩兒也不在了.  她是病死的, 就在她媽媽去世後不久. 齊家, 彷彿被下了咒詛一樣.  短短兩年間, 全都不在了.

除了浩男. 到底他是生是死?

伊明找到以前雜誌社的採訪阿傑, 他以前專門追訪一些有黑道背景的人物, 在黑白兩道都有認識的人.  阿傑幫他找到幾個以前跟著浩男出來混的小子, 他們有的已經!走回正途, 有的仍然在混, 不過跟了別的老大.  問起浩男, 他們都毫無頭緒. 只有一個叫大飛的, 記得浩男出事後, 他偷了浩男的車來駕駛. 可是駕了幾個星期, 有一天在路上, 有幾個人攔住了車子, 把他從車裡抽了出來打了一頓, 把車子搶走了.

車子! 浩男的紅色跑車! 伊明怎麼會沒想起! 以前浩男常常駕著這輛車來接她放工.  晚上在海邊, 把車蓬打開, 躺在浩男的懷裡看星星.  車子! 滿載著她與浩男甜蜜回憶的車子!  過了二十年, 車子還在嗎?

伊明到運輸處查了這輛車子的登記. 20年了! 車子竟然沒有註銷掉! 登記人早己不是浩男, 而是,,,,,蔣定邦!
為什麼車子的登記人是邦 uncle? 他要浩男的車子來有什麼用? 為什麼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沒有說? 太多的疑問, 伊明知道邦 uncle肯定有事暪著她.  她決定不去直接問他, 而是細細的觀察他一段時間.

觀察了兩個星期, 伊明發現邦uncle 的生活完全沒有什麼特別不同, 跟一般退休的人一樣,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閱報, 種花, 大部份時間則是坐在院子裡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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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伊明準備放棄跟蹤邦 uncle, 轉移尋找別的綫索時, 有一天, 伊明發覺他外出了, 到了元朗一個隱蔽的車場. 而浩男的車子, 紅色的開蓬跑車, 竟然在裡頭!

再度見到浩男的車子, 那部充滿回憶的車子, 伊明忍不住了, 跑上前去. 定邦見到伊明也是一驚. 這就是伊明, 對任何事都會追查到底, 竭而不捨的伊明! 定邦知道再也暪不下去了, 於是他讓伊明上車.

浩男, 真的還活著. 他在療養院渡過了20年. 那次墮海後, 警方一直找不到浩男.  定邦每天出海找, 終於在三天之後在一個荒島上找到他. 當時浩男幾乎已經沒有生存氣息, 而黑白兩道都在找他. 定邦運用了自己的勢力, 把浩男藏起來, 找醫生醫好了他. 可是浩男缺氧太久, 失去了意識. 到他甦醒過來, 已經是四個月後的事了. 他記不起身邊的人和事, 他的下半身由於中槍, 也失去了活動能力. 他一直沒有再說過話, 彷彿就只剩下一只軀殼, 一具不能動, 沒有靈魂的軀殼. 定邦很努力地想讓他復原, 甚至找回他的車子, 載他到以前他常去的地方去, 識圖讓他恢復意識. 可是二十年來, 他的情況一直沒有進展.

直至半年前, 一次例行檢查, 醫生告知定邦, 浩男腦裡有一個腫瘤, 壓著神經. 這個瘤會愈來愈大, 到腦壓承受不了的時候, 浩男的生命就會終結. 醫生估計, 浩男不會活超過一年.  定邦懇求醫生替浩男做手術, 可是醫生卻無能為力. 儘管傷痛, 定邦還是接受了浩男會離去的事實. 畢竟, 這20年是賺回來的, 而這20年, 浩男活著, 也只有一個軀殼而已. 跟死去沒有什麼分別.

可是, 就在這個時候, 伊明回來了. 定邦想過, 這也許是天意, 讓這對戀人再見一面. 可是他最終卻狠下心腸, 不讓伊明知道浩男還活著. 反正20年來, 伊明以為浩男已經死了, 何苦再讓她經歷多一次最愛的人離去的事實呢!
不讓伊明跟浩男見面, 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浩男不能再受太大的刺激.  定邦不知道浩男再見到伊明會怎樣, 或許會恢復意識, 又或者跟現在一樣, 對世間所有事都沒有反應. 可是浩男一旦恢復意識, 他的腦壓未必能承受這種刺激, 並隨時會加速他的死亡.可是定邦太低估伊明了。伊明的觸角一向敏銳，任何事，一旦觸發了她的好奇心，她一定追查到底。更何況，這是關於浩男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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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明隔著窗, 看著床上的浩男. 20年了, 她終於見到她的浩男!  時間彷彿停頓了! 浩男還是當年的樣子, 只是他的眼神是空洞的. 伊明很想伸手去摸他, 他的臉, 他的酒渦，可是她沒法去碰他。就像定邦說的，浩男不能受刺激。伊明沒想到，自己的出現，竟然有機會加速浩男的死亡！伊明每天都會到療養院，隔著窗看浩男。看著最愛的人的生命一點一滴在溜走，自己卻沒法去跟他說一句話。每晚，伊明隔著窗，一聲聲地呼著浩男。浩男，你還記得嗎？在大浪灣，你第一次吻我的臉。在泰晤士河邊，你擁著我看一雙一對的鴨子。在我們的小屋，你抱著我睡。聖誕節，我挽著你的臂彎，數著一個一個聖誕老人燈飾。浩男，你記得麼？

一個星期後，醫生替浩男的腦瘤照Ｘ光片。腦瘤還是一樣的大，可是浩男的腦頻率很不正常。＂是不是有些事情刺激了他？＂醫生問道。定邦與伊明面面相覷。伊明的回來，必定會對浩男起一定的刺激，可是浩男根本不會知道伊明回來了！

伊明很擔心，浩男的情況很不穩定。她向雜誌社請了長假，留在療養院。護士為伊明在浩男的病房裡弄了一張小床，並用布把床圍起來，不讓浩男察覺到外間的變化。每晚，伊明會揭起布的一角，偷看睡了的浩男。
浩男又怎會察覺不到伊明的存在呢！醫生發覺浩男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多了一點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來。
那是期盼。

期盼了２０年的人，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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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男的意識回來了，這晚，伊明躲在布幕後，清楚的聽到一聲＂伊明。　那熟悉的聲音，就算２０年來首次再聽到，　伊明也不會認不出來。　那是浩男！浩男在喚她！伊明忍不住了，隔著布幕，輕輕問：　浩男，是你在叫我嗎？

隔壁又傳來一聲：伊明！

伊明跳下床，跑到浩男的床前，浩男望著她，那是她熟悉的眼神！每次浩男望著她的眼神！她的浩男，回來了！

＂浩男！＂伊明撲上前，緊緊的抱住浩男。浩男的手也緊緊的抱著她。　＂伊明！我終於等到你了！＂浩男嘶聲說著，　把伊明的頭按在胸前。　儘管他的腿不能動，他的手卻有強大的力量，把伊明緊緊抱住。他吻著伊明，吻著她的淚水，彷彿這２０年從來沒有過去，他倆從來沒有分開過。

他倆一直吻著，吻著。直到不能呼吸。伊明把頭埋在浩男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浩男的心跳愈來愈慢，到最後，伊明聽到他說：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的！＂伊明安心了，在浩男的懷裡睡著了。

天亮了，護士來巡房，發現床上緊抱著的兩人。浩男已經停止了呼吸，而他懷中的伊明，也沒有了氣息。定邦趕到來，只能看著療養院的人把他倆的遺體送走。

醫生的報告出來了。浩男的死是因為那個腦瘤，受到突如其來的刺激，腦壓加速而死。可是伊明呢？報告裡面說她的身體一切正常，只是呼吸停止了。醫生們都摸不著頭腦，只能在報告上寫上＂死因不明＂。

只有定邦知道伊明為什麼會死。 那是”死於自然”. 浩男離開了，伊明還能留下來麼？他倆的命，一早已經纏在一起了。他們的生命，本應在２０年前就結束了。多活的這２０年，只是為了等對方的回來。等到了，順理成章，他們一起走了！

定邦把浩男伊明葬在一起。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snowman42

5月14日, 就是"我本善良" 播放20年的記念日. 很想寫點東西. 寫了很久, 感覺不是太好. 很想給他們一個好的結局, 寫著寫著, 寫了一個悲劇結局. 不是太滿意. 大家有空幫忙改寫一下.

nuannuan325

雪儿浮出水面···

我本善良···20年后···

认真阅读···

shaw_mag

《我本善良》第1番薯果然有一招。
very good, snowman!

Connie

555。。。我不想他们有个悲结局哦。。。

cucululu

哇，留名慢慢看。

grace

浩男伊明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雪儿出山果然犀利~~感动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