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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屋裡的空氣十分凝重﹐坐在輪椅上的女老大臉色難看至極﹐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再也留不住了。
“浩男﹐你要想清楚﹐今時今日﹐只有我才可以護得你周全。你知道外面有多少條子和同道在找你﹖你想過落在他們手中的後果怎麼樣嗎﹖”
浩男蹲下身來﹐平視她的雙眼﹐“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心意。但我不能再騙自己﹐也不想欺騙你﹔我知道﹐現在踏出這個門口會是怎樣﹐但我告訴你﹐我寧願死﹐也不想失去她。”
浩男握了一下她的手﹐站起來要走。
“浩男﹗”女老大顫聲叫道﹐“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浩男停下﹐“對不起。”
一個酒瓶被狠狠地摔碎在閉合的房門上。
喝得面色通紅的女老大尖聲高笑﹐“死﹖我不會要你死﹗”她的聲音低下去﹐眼裡閃出陰冷的光﹐“我要你比死還難受一百倍﹐一萬倍﹗”
時針已經指向晚上十點半。伊明仍然守在電視機前快速的換著臺。她不知道自己已經這樣坐了多久﹐也不知道電視裡到底在播什麼節目。她只是要找一件事情來做﹐讓自己沒有時間想別的事情。
電話鈴突兀地響了起來。伊明被嚇了一跳。
“喂﹖”
“是我。”
伊明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望。
“伊明﹐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緊張﹖你病了﹖”Tony在電話那邊關心地問。
“沒事。”伊明掩飾道。
“你如果不舒服就早點睡吧。”Tony十分體貼。
“香港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工作吧﹖怎麼有時間打給我﹖”
“是這樣。我剛剛看到一樣小東西﹐很有意思﹐我想寄給你……”
電視畫面突然轉到插播模式﹐主持人快速的介紹﹐“現在播報緊急新聞。聖路易街停車場發生汽車爆炸案﹐疑為黑社會火拼﹐死亡五人﹐重傷三人﹐現已送往醫院搶救。警方正在調查……”
伊明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她捂住胸口﹐忽然之間覺得呼吸困難。
“Tony﹐我晚點打給你﹐我有事先走了!” 伊明胡亂抓了一件外套沖出門口。
電話裡傳來Tony焦急的聲音﹐“伊明﹐這麼晚你要去哪裡﹖伊明﹖伊明﹗”
伊明心慌意亂地開到街口﹐警察已經封鎖了整條街道。伊明只好把車停在路邊﹐刺眼的警車燈同救護車的燈光閃得人睜不開眼。伊明擠在好奇的群眾堆裡﹐只是四處尋找﹐希望能夠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警察過來維持秩序﹐疏散群眾。混亂中﹐伊明被人推倒在地﹐好半天爬不起來。
一隻手過來扶起伊明﹐緊緊地拉著她走出人群。
伊明跌跌撞撞地跟著他﹐抬起頭失聲叫道﹐“是你﹖”
浩男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拉著伊明往前走。
已經走出了幾條街﹐伊明甩脫他的手。他既然無事﹐她沒有留下的必要。
浩男突然彎下腰來﹐哼了一聲。
伊明下意識地去扶浩男﹐卻摸到了一手鮮血。
“不要怕﹐無大礙。”浩男簡短地說﹐“帶我回你家。”
伊明家中。
浩男開始發燒。他的傷口不深﹐可是流血過多﹐本來健康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伊明發覺自己26年來的人生從未如此混亂過。一切的混亂都自認識他開始。她本來已經決心再不見這個男人﹐而這個混亂的始作俑者現在正躺在她的床上燒到昏迷﹐她又不能不管他。
伊明吃力地扶起他坐直﹐把他汗濕的襯衫脫下﹐再用毛巾把他的汗擦干﹐找來一件干淨的襯衫給他換上。伊明苦笑﹐原來當日沒有把他的東西全部扔出去﹐是為了今天這個特別的用場。
伊明低著頭一粒一粒地給他扣著鈕釦﹐還要騰出一隻手支持他﹐不讓他倒下﹐伊明的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
手臂上的重量忽然減輕了。伊明抬頭﹐浩男的眼睛亮亮地盯著她。
浩男伸出手托住她的下巴﹐低頭要親她。
伊明別過頭去。
浩男瞇起眼睛﹐拿起伊明的右手﹐一只一只手指親過去。親到無名指的時候﹐浩男把訂婚戒指含在嘴裡﹐從伊明的手上褪了下來。
伊明又急又氣﹐“你……”
浩男已經把那只戒指遠遠地扔了出去。
伊明起身要去檢回戒指﹐卻被浩男按住。浩男盯著伊明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伊明還未說話﹐浩男火熱的唇已經覆蓋了上來。
伊明掙扎﹐要推開浩男。浩男被碰到傷處﹐悶哼一聲。伊明不敢再亂動。
浩男霸道地將伊明緊緊的摟在懷裡﹐緩緩地伏下身去。
伊明抓住床單的手指變得發白﹐眼角沁出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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