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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巫瞳

[原创] 蓝(完结于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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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2 13:35:36 | 显示全部楼层
偶有点儿8明白,望天~~
看来还是小咻和樱桃的风格比较适合我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15:51:50 | 显示全部楼层

顾麦:

布布死了,几个邻居过来同我商讨布布的后事,问我要布布的照片留念,我一张也没有。还是小艾米送来她画的布布,五颜六色的,很喜庆。艾米淡蓝的眼睛里还积着一层泪,说等她长大了,会画出更好看的布布,同布布一模一样。我轻轻抱住她。

我没有想到布布这样地受欢迎。平日里不太往来的陌生邻居们,都来向它告别,带来各样色彩的捧花,蓝的红的紫的白的黄的,堆在它的墓碑前,风吹过便微微地动,仿佛被布布的鼻子拱了上来。社区的牧师也来送布布入土,静穆地宣读布布生前的事迹,周围便时时地响起会心温暖的笑声,或者细细的啜泣。牧师在胸口划上十字之后,藏在我们的身后的马可发出压抑的抽泣声,听得很叫人心酸。

马可是个中国人,在当地一场火灾中受伤,抢救出来之后送到残疾中心。我们回头看他,他坐在轮椅上,用被火烧得变形的手遮住眼睛,满脸不平的疤痕间弯弯曲曲滑下两条银亮的线。

马可同布布是很好的朋友。他刚进残疾中心时,几个淘气的孩子会欺负他,绕到在他的背后,扯他头发,吐他唾沫,用水枪射他。他愤怒地敲打着轮椅的扶手,跺着踏板,嘴里呜呜咽咽地嚎,脸上的伤疤因为激动而红得有些吓人。布布怒叫着率先从家里冲出去,吓开了那群孩子,接着大人们都围过去,指责这些孩子不人道的作为。马可羞愧地低着头,仿佛错的是自己。布布前爪搭上他的膝盖,伸长舌头舔他的脖子安慰他。

马可同布布做了朋友后,经常带着零食来看她,她也老远地迎上去舔他,围着他的轮椅快乐地绕圈。他显然不喜欢我,每次布布拖我一起去迎接他,他总是别过头去皱眉。几番不成功的尝试之后,布布失望地放弃了要我们做朋友的计划。布布的去世,大约让我们有了相依为命的感觉。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他。他的肩膀在我的怀里剧烈地抖动,想要控制自己,而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悲恸地将头埋在我的肩上。

现在马可每天下午都过来看我。我在门槛上加了一道板,卸掉了纱门,这样轮椅可以随意地进出。

马可的嗓子在那把大火里烧坏了,不能说话,手很肿,拿笔吃力,写字也就慢,所以经常是我在说话他抚着下巴微笑着听我说,或者我工作他静静翻看姐姐书柜里的书。

有时我会推着马可一起去散步,绕过小镇上唯一的一座山坡,去看苏姗妮。苏姗妮格外热情地跳起来,加一套下午茶杯碟,又烤出一碟甜点。苏姗妮快乐地做着好客的主人,同我们说她、她的约翰和蓝顿。阳光泛出蛋糕的金黄色,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气味,被苏姗妮她身上淡淡的药水味中和了。

马可偶然会进我书房看我工作。更多的时候他从我的窗户看后院拔地而起的小山坡,坡上东一块西一块长出了新草,小花猪似的。他微微笑着,陷入沉思,眼睛里闪烁着一层泪膜。

昨天他在我屋角的纸箱里翻出了到我的大相册,因为很重,他便翻得有些喘气,眼睛有些红,手也在抖,几乎拿不住笔,在纸上快速地写变形的字,问我为什么不再拍照。

我耸肩,将相册收好,推他去找苏姗妮。

顾麦,我已经很久没有勇气再拿起我的照相机了,仿佛那黑匣子里藏了一只厉鬼。言诺几次劝我尝试着用镜头捕捉阳光和笑容,可是一拉开柜子看到那相机包,我立刻又如逃兵一样慌乱地合上了柜子。

我曾经很嫉妒一个鬼眼摄影师。据说,他可以照出死亡。一个要死的人,在他的照片里,便有明显的死亡气息。你笑我迷信,我恨恨地说我一定要修炼到他那样的功力,姐姐点头说她信我。

我是做到了吧?姐姐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去机场前,洗出来之后,看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姐姐的嘴角挂着一点笑,那样地安宁而又神秘。跟着传来了姐姐和榕天出事的消息。你小心翼翼搂住这张照片,恨恨地瞪我,然后带着这张照片消失了。

前几天,报纸上登了一条小新闻,说那个鬼眼摄影师开枪自杀。自杀前他给自己照了一张照片,笑得很解脱很轻松很阳光。

我想念微笑,你的,姐姐的。翻开相册,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你们的合影。我是自私的吧,总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寻找落寞的题材,填满我这晦涩的泛出死蓝的背景色。这厚厚的图像光影中,居然连一张我们家的合照也没有,不多的几张,都是各自的照片:爸爸妈妈很严肃而古怪地笑;姐姐的照片,总是用很强烈的对比光线,看不清楚面目。

这些面目不清的照片,被我特意地挑出,要作为我第一次展览的主题照,高高悬在展览馆最中央。姐姐笑着叫着要抢过去,被你拦住了。

如果时间能够停在那个时候,多好。你就要做我的姐夫了,多年的暗恋终于开花结果。你明媚地微笑着,眼睛里的光芒要照亮世界。你搓我的脸,说我巫婆一般锁在房间里不见天日,捧着花站在新娘旁边会被完全遮盖了光彩。姐姐用书砸你,怪你欺负我。你哈哈大笑,说重色轻友人之本性。

我真该留住我们那些开心的时光,哪怕只是影子,也许半夜惊醒的时候不会觉得这样地孤单。现在我只能拼命地用回忆留住你们,可是回忆也一天天的惨淡下去,仿佛陈年的旧底片,泛出一种老黄的颜色。

如果回忆最终褪成透明色,混沌一片,再也看不到姐姐,看不到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发表于 2009-3-22 22: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LZ更新了,蹲个位,慢慢看~~~~~
传说中的沙发~~~~~~~~三生有幸啊~~~~~

[ 本帖最后由 acs 于 2009-3-22 22:11 编辑 ]
发表于 2009-3-23 08:3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呃。。。。从红的后期就看不懂了,到蓝更是一头雾水!咋办类!只好再好好研究一下类![cat6]
发表于 2009-3-23 20:52:27 | 显示全部楼层
要细看
 楼主| 发表于 2009-3-24 11:25:05 | 显示全部楼层

顾麦:

我和夏霖终究分手了。一个人的回忆,已经够沉重,再加上一重回忆,便重得透不过气。我们都真诚地尝试过,拿出小时候扮家家的热忱,却更加觉得虚无而疲倦。

夏霖还是会等言诺。他笑哈哈地说再过三十年,他会变成老头我会变成老太太,言诺也会变成老太太吧,那个时候也许大家才能够搞清楚要和谁在一起不要和谁在一起。也许,他会发现他已经爱上了我,又也许,他会爱上另外一个老太婆。我们喝完冰箱里的啤酒,夏霖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上出租车。分别前我们拥抱,他轻轻地吻我,很小心,吻完又笑,说原来我们之间最舒心的亲吻,是朋友式的,又或者是兄弟式的吻。我问,为什么不说是姐妹吻呢?夏霖笑哈哈地走了。

我一直想知道,情人间的吻是什么样的。同样的两片渴望接触温暖的唇,难道因为是情人,便能够召集来巨大的元素兵团,产生质的变化么?

我跑到苏姗妮的草坪上喝下午茶,躺在碧绿的软草地上,看蓝天白云。我真的很想恋爱吧。起码我渴望有一个可以亲吻的人,静静地靠近我,唇齿间的气息拂过我的眼皮,痒,很温柔,柔软的唇轻触我的唇。也许他会抱怨我的嘴唇厚且干,又也许他会生气地重重地咬我的嘴唇,怪我心不在焉。我是会心不在焉的吧。在我的少女时代,我总是怀着希望,能够被你轻轻地一吻,唤醒和放飞被我锁住的灵魂。

你说过,吻是触动灵魂的魔法。你第一次偷吻姐姐之后,很紧张地徘徊在我们家楼下,仰望姐姐的窗口。你怕你会惹她不高兴,胆战心惊的中间,你的眉眼间会忽然地闪过一种奇异的神色。

姐姐不理你,你向我求助,托我将你的道歉信和情书转交给她。

其实姐姐的生气,也许本来就不是为你。我替你试探她的口气时,她说,你像她的弟弟,我们的亲人,腼腆而又胡搅蛮缠。

我当时多么地傻,以为亲情应该是比爱情更深一点的感情了。我握了必胜的信心,教你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掐准她回家的时间,用捣碎的蒜子往眼睛里涂,又故意地说你没有她是活不下去的,接着又上演吃安眠药的桥段。真的假的混在一起,姐姐又好气又好笑。

但你终于打动了她;在你为抢救榕天写给她的一封信而忘记自己不会游泳跳到水里时,姐姐是真的被感动了,放开她最后的防线。

我该为我们高兴,不是么?你如愿以偿,而我终于可以不抱任何希望。我向你索要你许诺给我的报酬,一个吻。你敲打我的头,说我傻。你告诉我,女孩子的吻要留给自己最爱的人。我恨恨地一脚踩下去,你的脚趾甲盖淤青一片,到你走之前,都没有消褪。你脱掉鞋,向姐姐告状,要我为你负责,要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那是你第一次同我说到一辈子,虽然只是一句立刻被你抛在脑后的玩笑话。我快乐极了。

我第一次亲吻,是同夏枫。夏霖从外面进来吓得直跳脚。夏枫眼睛上的妆被她失恋的眼泪弄糊了,大片的黑,她哥哥直喊见鬼,听她哭得厉害,叹一口气又过来抱住了她。不知道夏枫现在会不会哭?那个时候我们都年轻,爱情是哭的首要充分原因;现在的我们,早就刀枪不入了吧。

同苏姗妮谈论吻,她苍白的脸上飞来两朵很淡的红晕。她说她怀念约翰的吻,有时候会将唇重重压在约翰用过的杯子的边沿上,冰凉凉的,不是很舒服,但是总还值得安慰。她还是喜欢吻约翰的唇,虽然干而有些没有生气。我俯身去亲吻苏姗妮,她松软的面颊早已被她的眼泪打湿了,她身上苦涩而干爽的药水味道浓浓地围住了我们。

姐姐也会怀念榕天的吻么?

我想会的吧。你的那次造次,让姐姐在书房里失神很久,一晚抽完一整包的香烟,眼圈始终是通红的。

抽烟的人大抵很孤单,又怕孤单,所以用烟来遮掩来填塞。据说心理学上有更多的解释,可以追溯到童年。我和妈妈那个时候不懂。姐姐的去世,让我们骤然知道了什么叫做寂寞,即便熙熙攘攘挤满了一屋子的人,我俩在人群中遥遥相望,眼睛里也还是空空的。

妈妈疾风骤雨似地老去,每一天的变化触目惊心,不上半年,便卧床不起,将我当作了姐姐拉着我说小时候的事情。她去世前,正说到姐姐三四岁时喜欢爬到她身边静悄悄帮她摘了手表耳环,然后轻轻的、几乎是偷偷地在她的颊上飞快地一吻,她睁开眼睛,姐姐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以为那样就不会被看到。

妈妈的眼神开始散,定定地出神。

我想象着姐姐的样子,轻轻地,偷偷地,也在妈妈的脸颊上一吻。

妈妈缓缓地,笑了;那幸福的笑容一直定格在她的脸上,直到她离开。

我死的时候,谁会来吻一吻我呢?也许会是西西吧。
 楼主| 发表于 2009-3-24 11:26:11 | 显示全部楼层


顾麦:

最近纷纷乱乱,一切跟做梦似的。我早该习惯人生的聚散离合,但是,真到再经历一遍,还是如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充满了惊慌,反而要西西抱着电话来安慰我。

苏姗妮被抓了。警察在她家里,找到了约翰和蓝顿的尸体。一向宁静的社区,立刻拢来一片乌云,谁也不能将苏姗妮同变态的疯子联系在一起。

据说,苏姗妮将约翰做成干尸,是因为舍不得将他丢在阴冷的墓地里,孑然一人躺在陌生人中。更何况约翰也舍不得她,临死前紧紧抓住苏姗妮的手,说不出话,只是流泪。而毒死蓝顿,是因为她怕约翰孤单,也因为蓝顿总是会去破坏约翰身体外裹着的一层化学品。

人们开始回想苏姗妮年轻时的化学成就,她退休之后身上永远散不去的化学药水的苦味,还有她一个人时总是仿佛在同别人交谈的神情。人们的语气是有些害怕的,又糅了一些好奇和同情。孩子们还是会徘徊在苏姗妮房子的附近,希望这个瘦矮而慈祥的老太太会奇迹般地出现,照旧地捧出一大盆甜点,分给他们,讲传奇的童话故事给她们听。

苏姗妮的律师本来想让她装精神病,她不同意,愤怒地辞退了他,自己为自己辩护。到了法庭,她忘记了给为自己开脱,声泪俱下地只是讲述约翰的高尚,被律师一一驳回。当年约翰被学生告了性骚扰之后,自杀未遂重伤在床,仍没躲过身败名裂,郁郁而终。

法院的裁决下来之后,苏姗妮的癫狂反而平静了,微微地一鞠躬,静静地坐回椅子上,眼睛看向身旁,嘴里念念有词,间或会微微一笑,妩媚地低下头,脸颊上飞过两片羞涩而兴奋的绯红。

她在警察的押解下上警车时,突然回头,隔着许多的记者,高声叫我替她向马可道谢。她后面的话被淹没在照相机的咔嚓声和记者的提问中。

苏姗妮不知道马可也走了,去了纽约那个叫人憎恶的都市。但于马可,纽约之行算是一次重生吧。他因为救火得到了一枚勋章,被纽约一家医院请去做几项手术,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

在苏姗妮出事的当天,我到残疾中心找她,负责人遗憾地耸肩告诉我,马可走了。只这几个字,便曲终人散。

工作人员带我去马可的房间。房间空了,光秃秃的,比我家后面的山坡还要惨淡,桌上突兀地摆着姐姐的一本书。年轻的女孩轻轻叫一声,确认了我的身份后,把书交给我,说马可临走的时候要她交还给我。傍晚她又找上门,拿了一张电影,也是马可的,解释说除了我之外她想不出交给第二个人。

我突然很想同年轻的苏珊聊天。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烈酒斟满,在同样威士忌黄的傍晚,昏暗的客厅里,我们必然地聊起了马可和苏姗妮。我说到苏姗妮让我转告马可她的谢意,苏珊的眼圈渐渐红了,借着火辣辣的酒劲,骂政府的无能,骂法律的无情,骂人性的机械化。末了,微微叹口气,告诉我马可同苏姗妮的故事。

马可是小镇的外来人员,开一家中餐馆,苏姗妮和约翰日日叫外卖,便成了朋友。除了送餐外,她也常帮苏姗妮做些简单而要体力的活,约翰去世之后,更加常常地去拜访她。后来山坡上失火,他跳上去不要命地扑,才挽救了山脚下几座房子,苏姗妮家的房子便是其中之一,当然,还有姐姐的房子。

苏珊有些微微的醉意,伏在我的肩膀上笑:你如果见过马可,你会爱上他;他善良,温柔,会讲有趣的悲伤的故事,有些和时代气息不符合的忧郁,尤其当他坐在苏姗妮的草地上,仰望这座小山坡,仿佛要看到山坡后面的东西——不,不是山坡后面的东西——山坡后面的东西是你的房子,不,不是你的房子,是一个很虚无而又很实在的、心底的东西。苏珊摇头叹息:你不懂的,只有你爱上他,你才会懂;我懂,是因为我爱上了他。

苏珊啜泣,笑,又要说话,嗓子被眼泪堵住了,声音断断续续,说马可会去整形,变成原来的模样,一定会有很多女人爱上他。总之,她咬着发白的嘴唇,说,他不再是她的了。

苏珊走后,天已经晚了。黑丝绒般光滑的夜空上,镶满了蓝幽幽的星子,夜虫窸窸窣窣地叫,秘密地弹奏它们的交响乐。

我回到房间,看马可的电影。到结局,女主角浑身湿漉漉的,从救生船走出来,茫然看着镜头,透过电视屏幕,看那个老人,看我。

我突然想到姐姐那永远只是开头的《红》。她也是想写一篇关于救赎的文字么?

顾麦,我想念你们,而始终不懂你们。我又懂谁呢?苏姗妮,马可,俞晓楠,夏枫,夏霖,西西,言诺,你,姐姐,甚至是我自己,在我脑海里纷纷地闪烁着,远得如天边的星,此时看得分明,第二天,又没了痕迹,再出现,好像是同样的面孔,又好像是不同的面孔。

我想,也许懂和不懂,不完全同爱和不爱等同吧。
 楼主| 发表于 2009-3-24 11:28:07 | 显示全部楼层

顾麦:

我该走了,接着去寻找。我害怕寻找的感觉,兴冲冲带了很大的希望,仿佛到了目的地,你一定在那里,可是真到了目的地,四下里都是陌生的脸孔,空茫茫一片,整个人随着破碎的希望一起从高高的云上摔在尘埃里。

西西在电话里开心地嚷,说她将来也要像我一样,踩着一双很重的登山鞋,全世界乱跑。她的头上立刻被言诺重重敲了一记,夸张地叫痛,把话筒扔给了言诺。言诺娇嗔着,让我快快走完这最后一个地,然后回去。回到哪里去呢?

爸爸走了,姐姐走了,你不见了,妈妈也走了,家的概念一点点地变淡,以为可以四处为家,到新的地方,更加惶然。陌生的语言碎碎地、蜂子一般惊慌地从捅破的蜂窝里逃出来乱窜;而各样的肤色、五官、服饰,在眼前筑起牢不可破的狱墙。

姐姐的境况应该比我艰难吧。她初到美国的时候,英语还很糟糕,白日培训晚上熬夜补习英文,经济上也局促,再加上文化的隔阂。听言诺说,姐姐通宵地失眠而且厌食,可电话中说给我和妈妈的,总是那繁荣壮观的人生景象,又一笔笔地寄钱回来,坚定地要妈妈让我转学去英国,读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

可是我为姐姐做了什么呢?我怂恿你去追求姐姐,游说榕天叫姐姐死心,劝服姐姐接受你。说到底,是我想对你死心。可到姐姐爱上你,我又犹豫并嫉妒。

我应该早早地告诉你,姐姐是爱上了你;我亲耳听她这样告诉榕天。可当你问我,如果姐姐喜欢的是榕天而要同你一起,对于姐姐是否太残忍的时候,我突然失去了理智,告诉你情场本来就是战场残忍是生存的规则。在姐姐带我一遍遍走过的海边,你的脸色那样地苍白。我们静坐了一个通宵,等到最后的一颗星也褪色了,紫蓝的东方出现一抹淡淡的红,你笑着说,海好美,像姐姐。

你突然地、故意地在姐姐面前抱住我哭,说你发现你对姐姐是习惯是责任,说你不想结婚又怕会伤害姐姐。

你看,我们其实都擅于演戏;起码在轻信的姐姐面前,我们用爱的名义,放肆地演我们自以为是的闹剧。

姐姐成全了你的好意,主动地取消你们的婚约,写信向收到喜帖的人一一道歉。在婚期的那天,她同榕天跳上了去纽约的飞机,完成榕天小时候的心愿。

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姐姐和榕天携着我的手站在一栋几层高的矮楼上俯看我们老旧的小区。榕天说,有一天他要带我们爬上美国最高的大楼。他问姐姐,那会是皇帝的感觉么?姐姐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榕天后来又问姐姐这个问题,姐姐答,那应该是叫人绝望的感觉吧。

美国最高的双子楼,没有了,两条浓浓的灰烟,毛毛虫一样地蠕动着,叫人恶心。一开始,我还没有太多地去关注这样一个骇人的事件,也没有把九一一同他们联系起来。你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九一一。从姐姐走的那天起,你死了一般睡在姐姐常躺的沙发上,抱紧她的围巾;或者去她房间,轻轻抚摸她的枕头和床单;又或者去书房,翻她翻过的书。

我一直知道,人做错了事情是要接受惩罚。大概因为我逃过了太多次,所以忘形了,终于被揪住,便要连本带利地将我逃掉的也还给我。我的照片,姐姐的日记,榕天留给沈欣怡的信,每一项都是悄悄地指认我手上淋漓的鲜血。我顶着你犀利的怒视,一句话也不敢说。

收拾行李时,邮递员送来一张卡片,是马可从纽约寄来的。他的几项手术都很成功,再调养一段时间,便可以出院了。他说他想念我,想念苏姗妮;他希望我可以开心,因为善良的女孩子都应该开心,也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末了,他请求我寄几本姐姐的书给他,因为没有那些书的感觉,很空,仿佛灵魂里掉了一角似的。在署名的地方,他画上了一张笑脸。

马可和你一样也是爱姐姐的吧。

苏珊来帮我收拾行李,看到马可的卡片,委屈地咬着嘴唇,噙住眼泪问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姐姐,是那一片大海,无垠的蓝色。

我们都喜欢海。你们的蜜月便是定了要去天涯海角。你紧紧握着姐姐的手,说要携着她走过那巨石下湿绿的影子,迎接中国的第一抹朝阳。你说,假如有一天你们走散了,便要在天涯海角等对方,不见不散。姐姐笑弯了腰,怪你又在火星上漫游。

我去了很多次海南,在蜈支洲岛的天涯海角边一次次地徘徊,却从来没有见过你,是因为你约的不是我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去天涯海角等你。

我似乎听到了海水拍岸的声音,和男孩女孩开心的笑声。蓝紫的天边悄悄撕开了一角,透出一线粉红的光芒。巨石上瘦长的背影在晨曦中泛出淡淡的蓝灰色。是你吗,顾麦?
                                                        林希苇
 楼主| 发表于 2009-3-24 11:3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BtloB34 于 2009-3-23 08:30 发表
呃。。。。从红的后期就看不懂了,到蓝更是一头雾水!咋办类!只好再好好研究一下类![cat6]


这个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当时中毒太重,本来想写个人,结果写成了神,文就有点神神道道的。发现那种很神秘的蝎子气质太难掌控,我显然是有点不自量力的。

P.S.谢谢你在土豆上提供的MAGGIE资源。
发表于 2009-3-24 16:4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都结束了,我还是么看懂
发表于 2009-3-24 20:36:4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伤感!  不喜欢林希佳与911联系起来, 她的爱情故事写的太少了,少时不幸,长大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幸,伤心!
发表于 2009-3-24 22:3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哇~~~我终于看完了~~~~
楼主你属于自虐型的~~~
唉~~~~
你简直就是虐待!!!虐我~~~我的小心脏啊~~~~
555555555555~~~~~~~~
发表于 2009-3-25 19: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红》看的有点迷迷糊糊~~~~云里雾里~~~
《蓝》看的揪心啊~~~ 在天堂有榕天陪着她爱护她,希望她幸福~~~~~
期待《白》···················
发表于 2009-3-30 18:59:26 | 显示全部楼层
还得要把名字写上才能对号入座啊
发表于 2009-4-4 21:4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我看不懂,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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